摘要：为进一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关于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决策部署，今年1月国资委将中央企业主要经营指标由原来的“两利四率”调整为“一利五率”，提出“一增一稳四提升”年度经营目标，推动央企加快实现高质量发展，建设世界一流企业。石油央企在落实国家战略任务、增强创新能力、提高盈利水平、防范重大风险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但在新的经营指标体系导向下，更须将加快高质量发展作为首要任务。本文梳理了央企经营指标体系优化调整历程，在对比分析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和中国海油主要经营数据基础上，结合石油央企高质量发展面临的困难与挑战，从开发高效资源、加大科技创新、优化业务结构、强化资产分类管理等方面总结相关经验及其启示。

关键字：石油央企；经营指标体系；高质量发展；净资产收益率

1“一利五率”实施背景

今年1月，国资委召开中央企业负责人会议，针对部分央企存在的回报水平不优、盈利质量不高、市场竞争力不强、创新能力不足等短板，会议确定了央企考核体系从“两利四率”调整为“一利五率”，旨在着力推动央企在实现高质量发展上取得新突破，从根本上引导企业增强自生能力、可持续发展能力和价值创造能力。调整后的央企经营指标体系，实现了规模和速度、质量和效益、发展和安全的有机统一。

2 央企经营指标优化调整历程

中央企业经营指标的优化调整历程，是国资委对央企管理和监管体系不断完善和提高的重要组成部分。从2019年至今，国资委逐步建立了央企经营考核指标体系，后续不断迭代优化，先后形成“两利一率”“两利三率”“两利四率”和“一利五率”经营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

央企考核经营指标的不断优化调整，为其高质量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引领和支撑，并帮助企业更好地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协同发展。2019年的“两利一率”考核指标相对以企业经济效益为主，考核角度较为单一；随着指标体系不断优化演进，粗放型指标逐渐被“两利三率”所取代，新的指标体系则更加注重企业核心技术竞争力和发展质量。“两利四率”则增加了全员劳动生产率指标，将员工效能作为衡量其发展的重要指标，通过量化评估央企员工劳动力价值来促进企业劳动力配置效率和人力资源水平提升，从而形成了一个更加全面和综合的考核体系。2023年，国资委又将指标聚焦到企业经营本质，最新的央企经营指标涵盖了央企经营效益、资产运营、财务状况等多个方面，具有较为全面的代表性和指导性。相较于之前的指标体系，该指标体系更加注重企业盈利能力、资产运营效率和风险控制能力，更加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和实际情况。指标具体计算公式（如图2所示）。

对于央企来说，优化经营指标体系是提高经营效益、提升核心竞争力的关键之一。通过实施“一利五率”指标体系，央企可以更好地掌握自身经营情况和财务状况，加强财务管理和资产运营，提高盈利能力和资产回报率，降低财务风险和经营风险。同时，该指标体系还为企业战略决策提供重要的数据支持，帮助企业更好地制定和调整经营战略、提高市场竞争力。调整后的经营指标中“净资产收益率”值得重点关注。新增净资产收益率是净利润与净资产之比，可进一步拆分为资本周转率、权益乘数、销售净利率（如图3所示）。相较于单一的营业收入利润率，该指标对于企业盈利质量考核更加全面，可以更好地衡量资本投入产出效率，以及企业为股东创造价值的能力。

国资委不断完善和升级中央企业的经营指标体系，反映了国家引导央企经营管理底层逻辑的变化，即对央企监管要求逐渐从强调“资本回报”变为“资本回报质量”，从追求“产出规模”变为重视“投入产出比率”，更表明央企高质量发展的要义就是要不断提升价值创造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3 石油央企2022年主要经营业绩

2022年，以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及中国海油为代表的石油央企经营业绩主要指标创造佳绩。从三大石油央企发布的数据看，中国石油收入、利润、自由现金流等经营业绩指标均创历史新高，实现营业收入3.2万亿元，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1439.8亿元；中国石化油气勘探开发业务盈利创近10年最好水平，炼化业务全年加工原油2.42亿吨、全年乙烯产量1344万吨，全年成品油总经销量2.07亿吨，实现营业收入3.3万亿元、同比增长21.1%，归属母公司净利润663.01亿元；中国海油深化降本提质增效，盈利能力保持领先，桶油主要成本30.39美元，继续巩固成本竞争优势，全年实现营业收入4222.3亿元，同比增长71.6%，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1417亿元，同比增长101.5%。

从此次央企经营指标体系调整优化的重点来看，投入产出效率更加受到关注，而净资产收益率则引导已具备庞大资产规模的央企把目光聚焦到发展质量上来。从资产规模上看，中国石油最大，中国石化次之，而中国海油资产规模为中国石油的1/3；从净资产收益率指标看，三大石油央企该项指标虽同比均有提升，但中国海油净资产收益率最高，远超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

4 石油央企推进高质量发展面临的挑战

4.1价值创造能力与业务发展规模不匹配

石油央企普遍为重资产型企业，其中中国石油以26737.51亿元资产总额位于石油央企之首，虽然2022年净资产收益率到达10.14%，但2020—2021年该指标仅为1.35%和6.64%，低效无效资产规模较大、冗员规模大等问题仍然存在。中国石化近3年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3.74%、7.91%和7.16%，2021年后虽有改善，但资本创造价值的能力仍需提升。中国石油、中国石化作为国内最大的两家石油央企，在投入产出效率方面与国际石油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相比仍有差距（2022年埃克森美孚净资产收益率为30.66%、壳牌为23.35%、道达尔为18.37%）。虽然近年来两家央企都积极推进了资产分类评价，加快“两非”“两资”剥离处置，但净资产创利能力和收益水平仍需持续改善，“大而不强”问题亟需破解。

4.2可持续发展能力与外部环境复杂性不匹配

一是国际油价持续上行缺乏基本面支撑，靠油价增利空间有限。虽然2022年油价暴涨并保持高位震荡，为石油企业经营业绩提升带来了良好的市场基础，但对于油价长期走势，不同机构的预测水平具有较大差异。二是油气市场需求波动加剧，随着地炼产能集中释放，成品油资源过剩矛盾更加突显，“减油增化做特”已成为炼油产品结构调整的重要方向；天然气需求保持较快增长，但季节性区域性供需矛盾突出。三是市场主体和资源来源更加多元，行业竞争更趋激烈。国家油气体制改革在放宽行业准入、推进市场化和强化行业监管等方面持续发力，改革配套措施陆续出台，民营资本和地方国企纷纷加快油气业务布局，市场竞争压力进一步显现。

4.3业务布局结构与行业发展趋势不匹配

全球能源消费结构进一步向清洁化、低碳化加速转变，可再生能源快速发展，增幅占全球一次能源增量的近1/3，世界能源转型的大趋势已经形成，各国禁售燃油车政策引人注目，汽车行业转型态势加快。石油央企现有业务主要集中在石油和天然气的勘探、开发、生产及销售，业务布局结构与能源需求及消费发展趋势不匹配。虽然石油央企均开始积极布局太阳能、氢能、风能等新业务领域，加快综合能源供应站建设，但受技术、人才、机制体制等因素影响，发展节奏与建设步伐普遍落后，在转型发展中仍处于“去碳化”阶段，尚未形成规模优势和规模经济。而国际石油公司如壳牌、道达尔和BP已经通过全球资产并购如发电和电力业务、可再生天然气业务、新能源汽车充电业务等实现业务重构，增加天然气业务、新能源业务及其资产比重，迈入了转型发展的“多样化”阶段。

5 启示与建议

4月6日，国家能源局印发了《2023年能源工作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的通知，要求各能源央企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持续增强供应保障能力、深入推进结构转型、稳步提高质量效率。《指导意见》与中央企业经营指标优化调整均旨在引导石油央企加快推进高质量发展，而如何以经营指标体系为导向落实目标责任、统领企业生产经营工作，本文有以下思考：

5.1以开发优质高效资源作为高质量发展根基

石油央企作为重要的油气资源生产和供应商，油气勘探开发无论是从投入还是产出来说都是重要核心，更是确保我国能源自给率稳中有升的关键之所在。《指导意见》中也明确提出“原油稳产增产，天然气较快上产”，以确保供应保障能力持续增强。而高品位的油气资源、高质量的油气资产直接决定了公司在劳动、资本、技术不变的情况下产出的多少。因此在现有条件下，一方面要与优质伙伴建立全方位战略合作，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优质油气资源，确保资源基础的有序接替；另一方面，要突出高效勘探和低成本开发，推进从重产量向产量和效益并重、从重地质储量向重经济可采储量、从靠投资拉动向靠创新驱动、从粗放生产向精益生产转变。

5.2以科技创新作为高质量发展支撑

科技创新对其他生产要素具有“乘数”作用，可以有效提高劳动、资本、资源等要素的生产率，以最小生产要素投入取得最大产出。石油央企应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持续加大研发费用投资，补强能源产业链薄弱环节，狠抓绿色低碳技术攻关，以实现“优势领域持续保持领先、赶超领域跨越式提升、储备领域占领技术制高点”。一方面争取完全替代或部分替代传统资源、改变资源供应的组合方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另一方面，逐步建立起以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等为核心内容的新优势，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在解决资源环境与发展之间突出矛盾的同时，实现产业升级和可持续发展。

5.3以业务结构优化作为实现高质量发展途径

随着国际油气市场变化波动性增大、行业市场竞争主体和资源来源更加多元化，石油央企必须加快以市场导向为主的业务结构优化顶层设计，自下而上形成产业链协同发展机制，强化各业务环节应对市场竞争和抵御风险的能力，促使公司的整体价值导向与产业链业务结构优化更加合拍，引导各业务发展优势领域和高附加值产品，形成符合未来发展趋势的业务结构。同时，要把握好全球能源转型发展大势，超前谋划发展接替产业，有重点、有步骤地突破核心和关键技术，有目标、有策略地布局新业务领域，抢占未来能源行业发展制高点。

5.4以资产分类管理为抓手落实高质量发展目标责任

资产分类管理是国家经济体制改革的有力支撑，也是企业落实高质量发展目标责任的必然选择。随着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和市场化经营机制的不断完善，央企庞大的资产规模和多样化资产的逐步增加使创新资产管理方法、追求资产保值增值成为央企高质量发展的迫切要求。石油央企应按照“一增一稳四提升”总体目标，结合本企业实际情况开展资产分类评价，将资产分类为高效、低效、无效和负效资产。同时，确定年度经营目标任务和工作重点，进一步为各类低效、无效和负效资产制定增效盘活计划。充分利用净资产收益率等指标考核资产从低无负效资产向高效资产转化的标准和程度。将资产分类管理与战略规划、预算管控、财务监管、业绩考核、审计监督等工作紧密衔接，实现闭环管理，形成工作合力，为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贡献央企力量。